挂断电话，赵婉茹坐在那儿。
低低垂着眸子，看不清眼底的情绪。
黑市？
璃云背后的人怎么会是黑市呢？
赵婉茹拿出那张支票，指尖微微颤抖起来。
怪不得。
怪不得孙总在孙氏集团即将破产的生死攸关的时候，还毫不犹豫地拿出一个亿。
怪不得璃云会反问她看孙总收不收。
对方……竟然是黑市。
可是，昨天晚上，璃云不是被黑市扣住了吗？
这才一个晚上而已，璃云怎么可能就和权势滔天的黑市扯出什么关系来？
赵婉茹的拳头紧紧捏着，眼神儿从清明变得恍惚，又变得复杂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孙父来得很快，几乎是挂断了电话就迫不及待地开车过来。
赵婉茹看到孙父，难得没有开口瞎指挥。
毕竟涉及到黑市的事情，不是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够置喙的。
沉默了几秒，赵婉茹说道“璃云在楼上，你稍等一会儿，我让保姆去喊。”
孙父终于抬眼看了赵婉茹一眼，礼貌地点了点头，“谢谢。”
几分钟之后。
楼梯口响起了一阵慵懒的脚步声。
孙父在这一天听的最多的就是“璃云”两个字，口中也说了无数遍的“璃小姐”。
不过，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真人。
从孙父的这个角度，正好能够看到戴着笨拙的黑框眼镜的少女。
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梯上。
不急不缓地往下走。
似乎是察觉到孙父注视的视线，对方慢吞吞地抬了一下头。
平静如寒潭的眼，深邃凉薄。
眼下有淡淡的青色。
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衣服，也挡不住周身快要溢出来的冷酷和决然。
孙父心下一惊。
他在商场上驰骋了几十年，本身的气场就很强，向来都是别人在他的注视下抬不起头来。
这还是第一次，他被完完全全地压制住。
心头一阵惶恐。
赵婉茹目光在不紧不慢下楼梯的璃云身上停顿了几秒，蹙了蹙眉。
不过想到“黑市”两个字，嗓间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“璃小姐，你好。”孙父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，见到璃云之后，连最后一点儿的轻视都烟消云散了，“我是孙武的父亲，犬子不长眼，得罪了璃小姐，特意来道歉。”
说到这儿，孙父蓦然停顿了一下，朝着赵婉茹伸出手来。
赵婉茹咬了咬牙，将支票放在了孙父的手上。
期间，璃云就这么漫不经心的双手插着兜站着，清澈明亮的眸子微微敛着，神色在楼梯口昏黄的灯光下，忽明忽暗。
“璃小姐，这是我准备的一个亿，还请璃小姐一定要收下。”
孙父把那轻薄的、价值一个亿的支票递到了璃云的面前，态度无比虔诚。
璃云没接，挑着眉看着赵婉茹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只有眼神儿很暗，“那恐怕不行，赵阿姨可是不准我拿呢！”
赵婉茹抬了一下眼，对上璃云那双清寒的眸子，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。
孙父闻言，直接急了，忙不迭地将支票塞到了璃云的手上。
“璃小姐，求你收下来吧。”
璃云微微皱了皱眉，往后稍稍退了两步。
没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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